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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杨茂林军长

发表日期:2014-10-10 15:10:24 作者:佚名 浏览数:


杨茂林先生和夫人

 

杨茂林是堤上村后小庄人。堤上村由几姓大户组成,号称六牌,就是前李家、后王家、东景家、西景家、孔家、贾家。后小庄和东景家是一牌,从我记事起到杨家分家,一直是五户人家,三户姓景、朱、杨各占一户。听老人们说,朱杨两家都是单门独户,为了防受外人欺侮,遂结为干亲,杨茂林的曾祖父拜在我的曾祖父膝下为义子,所以辈辈相传:“朱、杨不分家”。杨家是几世单传,到杨茂林的祖父一辈弟兄三人,他们分家时,我已十几岁了。他伯祖有三个儿子,有人手,能干活;叔祖是军医,回家后开了个诊所,日子都算好过。唯独杨茂林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弱智人,日子越过越艰难,抗日战争爆发后,就更困难。他祖父和父亲都是饿死的。

1939年底1940年初这段时间里,村里来了八路军的扩军人员,是个连级干部,为了取得我父亲的帮助,住进了我的家。那时我和妹妹都已参军,家里只有父、母、妻、子四人,儿子还小,为了照顾扩军干部的生活,把杨茂林喊了来,与干部同吃同住,帮干部端饭、打水。扩军任务完成了,干部要带着新兵回去。我父亲向干部说:“就把茂林这孩子也带走吧,在家也是挨饿。”干部嫌他年纪太小,那时他虚岁才十五,实足年龄不满十四。我父亲再三强调,年纪虽小,个头不小,又聪明伶俐,特几年不就大了吗?干部终于被说服,把杨茂林作为一名新战士带走了。开始在连部当通讯员,以后下连队当兵,由于工作积长,作战勇敢,得到逐步提升,到六十年代,已升任师长。在六十年代,部队为了加强阶级教育,提高阶级觉悟,开展过一次诉苦活动,由苦大仇深的干部、战士诉说阶级剥削的苦和阶级压迫的仇。作为师长的杨茂林,也带头诉了苦。前边说过,他的家世确实是很苦的。他这次诉若,对部队影响很大,《解放军报》刊登了他这个诉苦材料。这时,文化大革命运动已经开始,中央文革小组的人看了这个材料,决定把他从部队调出来,担负“支左”(支持左派)任务。就这样,杨茂林就到上海,担任了京剧样板戏《智取威虎山》剧组的领导职务。

1972年,《智取威虎山》剧组到成都巡回演出,报纸在头版显著位置报道了剧组的到来。在欢迎的文章里,有剧组由杨茂林师长率领的字样。当时我仍被关在蛾眉电影制片厂的“牛棚”里,只是已经被进驻的军管会管着,比起以前由造反派的管理来,不是哪么严了。我就大胆地向军管会的负责人请假,说是去看望本家侄儿杨师长。他问,即是本家,为什么两姓?我说明了上述原因,就被准了假。到了接待贵宾的锦江宾馆,说要找杨师长,剧组的人很热情的把我领到他的住房。见面以后他很热情,不但留我吃饭,还送我五张首场演出的戏票。于是,我带上老婆孩子看了革命样板戏的首场演出,这可是自文革运动以来,从没有享受

到的优厚待遇。第二天,还请他到我家里吃了一顿饭。这些举动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应,不仅制片厂、连省文化局的造反派都对我另眼相看,还促成了当年对我的所谓“解放”和恢复我党的组织生活。

就在请吃饭那天,饭后闲谈中,他向我提出一个问题,征求我的意见。他说,于会咏将要调到中央任文化部部长,上海市文化局局长这一职务要他担任,问我是承担好还是不承担好?这个问题本来是最容易答复的,如里让我实悦:“四人帮不是好东西,不能和他们掺和,老老实实回你的部队。”假如真的这样说了,让“四人帮”或造反派知道了,肯定要被打成现行反革命。这时,我看到老伴直向我递眼色,她也怕我流露出对“四人帮”的不满情绪或不敬语言。我只得转弯磨角从我本身经历和体会谈起,说文化工作如何不好搞,文艺界情况如何复杂,上海更复杂等等,在谈到他本人在部队时间那么长,情况单纯,也熟悉,然后十分谨慎地提出他还是以回部队为宜。并再三说明,这个意见,只供参考。当时,他好象听进去了,不时点头,沉吟。把他送走以后,老伴还埋怨我把话说多了,还说:“准知道他怎么想?”

1993年冬,我到家乡办完事,要回北京。杨茂林的二弟把他在京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告诉了我。到京后,通了电话。不久他来看望我,叙了阔别之情。谈到那一次在成都的相会,我感谢他使我得到解放。他说,那次以后,回到上海就推掉了上海市文化局长的职务。并说爱人也极力主张他回部队,还为他出主意,说:“如果不让回部队,老婆要离婚。”就这样回了部队,由师长提为副军长。如果不在那时回部队,等以后就麻烦了。他举例和他同事在北京剧团“支左”的张ⅩⅩ,原是某部的师政委,当周总理逝世后的日子里,“四人帮”下令不准搞悼念活动,还命令剧团照常演出,自己虽然也觉着不合情理,由于执行命令,既压制了群众的悼念活动,也强追演员进行了演出。粉碎“四人帮”以后,虽然已回部队,当群众性的“揭、批、查运动”起来以后,群众要求把张XⅩ调回剧团接受批判,弄的一时说不清楚。杨茂林说他自己只是写了一份与于会咏关系的材料,因为都是工作关系,很容易就说清楚了。他现在已是正军级,已经离休,部队正在通县修建干休所,将在那里定居。这时他抬眼一看我那简陋狭窄的住房,说;“地方上住房还这么紧张吗”?我说:“不能,也不应该和军队攀比。”他说,通县住房宽绰的多,欢迎我到那里去住。

转自:《大名文史资料第五辑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