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剧团因追求“名、高、尖”,致使原来的格局被冲破。一九五六年末,从隆尧请来著名武生裴少春一家和俞派老生杜振华夫妇,又到北京请来了一批名家,当时邀请的主要人物计有:
一斗丑(艺名),全国四大名丑之一。
杜振华(女),俞派老生。
瞿玉萍,小生,宣称与张君秋是同官——即同届同学。
杨惠玲(女),荀派花旦、宣称直接受教于荀惠生大师。
裴少春,著名武生、宣称在天津卫落地有声。
罗茨坤,鼓师,曾与马连良司鼓。
温春山,琴师,原铁道部京剧团琴师等等。
这些人的加入,确实使剧团火红一时,当时在峰峰一带票价高达六毛,一般县剧团票价均在一毛至一毛五、最多也不超过两毛、我团真可谓凤毛麟角了!但这种“胖”实际上是浮肿。这些名角价钱高、架子大,没有扎根思想。说价钱,记得裴少春除工资外,菜金补贴每月就四百元。说架子,记得在彭城演出,演员一下车就把戏门口的海报用竹杆杵烂了,原因是瞿玉萍的名次贴得后错一位。更主要的是这些人都想捞一把就走。剧团原定前三个月为高薪聘用,仨月后合理定级,待到定级时他们就全部“拜拜”了!
经过这一折腾,原来基本队伍人心散了,艺术高的也想跳槽、走穴,艺术水平低的认为得不到重视与培养,感到前途渺茫。原来那盆火大有熄灭的趋势。人怕心寒,寒了心真难收拾。经过回县整顿,剧团气势才有所回升,情况出现好转。到了一九五九年,邯郸行署见该团不错,上调为地属剧团。不久邯郸行署又重蹈了大名复辙,从北京、天津、上海请来了一些名演员,其中一位从上海请的冀小兰,曾为荀惠生剧团的二主演,月薪八百元,享受特供,赶场得坐小汽车,而我们的基本演员几乎成了苦力与杂役。这时,虽然该团又一次名噪燕赵大地,但好景不长,这些名角,要求高,剧团承受不了,他们就弃团而去,所剩基本队伍又一次人心涣散,演出质量暴跌,后遗症更大,几乎无法收拾。又赶上一九六二年“压缩下马”,该团就宣布解散了!
三、顽强的生命
剧团下马后,外地的走了,能反串的到其他剧种、剧团去了。还有一些演员、因他(她)们酷爱戏曲艺术,不甘心离开戏曲舞台,这部分人中主要有京剧旦角主演卢惠春,武生王辅、花脸王孜、武生权良顺等。河北梆子须生、原导演卢惠波,花脸、原团委、支委宛克辛,原外交李如钦等,他(她)们请示县领导批准,于一九六三年组成了业余京梆剧团,活动于临近各县广大农村,收入可观,演出质量也相当不错。文革中被迫散伙。一九七九年,他们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鼓舞下,又以高庄大队为依托组织起了“高庄大队京梆剧团”。一九八二年,高庄大队撤出,接着卢惠春、王辅等京剧演员离团,剩下的梆子老艺人组成了大名河北梆子剧团。并被批准为半职业性质,集体联营,业务上受文化馆指导。至此,该团又踏上新的道路。目前,阵营整齐,服装道俱齐全,从七九年建团至今十三年久演不衰,在全省半职业剧团全部下马,职业剧团很不景气的大气候中,该团却异军突起,十三年平均年演五百场。经济实力在增强、演出质量在提高,九一年年演四百零六场,纯收入七万三千零二十六元,仍呈上升趋势。其生命力可谓十分顽强。
一九九二年春节前,该团的几位负责人回县汇报工作,笔者得知,他们十三年来没向国家要一分钱补贴,完全是自办、自养、自繁。他们的演出阵地多在贫困、偏远农村。几乎没进过县城以上剧场。没有“三高” ——高价演员、高价戏票、高标准舞台,多是农村土台子,采取管饭包场的形式,场价在二百元左右,一个村演上三天戏,花上六、七百元,再磨几斗麦子足矣。邻村亲友也来看,花钱少、看的人次多,群众欢迎,剧团也有相当数量收入。剧团内等差较小,最高工资与最低工资始终控制在四比一之内。更重要的是有一把子献身戏剧事业的戏迷,他(她)们说:只要能唱戏就满足了,收入少,生活苦都不怕!——这就是该团十三年来长盛不衰的奥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