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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水浒传》中的大名府(4)

发表日期:2011-12-7 15:59:29 作者:佚名 浏览数:
 

第十七回 花和尚单打二龙山 青面兽双夺宝珠寺

 

话说杨志当时在黄泥冈上被取了生辰纲去,如何回转见得梁中书去,欲畏罪就冈子上自寻死路;却待望黄泥冈下跃身一跳,猛可醒悟,拽住了脚,寻思道:爹娘生下洒家,堂堂一表,凛凛一躯。自小学成十八般武艺在身,终不成只这般休了?比及今日寻个死处,不如日后等他拿得着时,却再理会。必身再看那十四个人时,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杨志,没有挣扎得起。杨志指着骂道:都是你这厮们不听我言语,因此做将出来,连累了洒家!树根头拿了朴刀,挂了腰刀,周围看时,别无物件,杨志叹了口气,一直下冈子去了。

那十四个人直到二更方才得醒。一个个爬将起来,口里只叫得连珠箭的苦。老都管道:你们众人不听杨提辖的好言语,今日送了我也!众人道:老爷,今事已做出来了,且通个商量。老都管道:你们有甚见识?众人道:是我们不是了。古人有言∶“火烧到身,各自去扫;蜂虿入怀,随即解衣。若还杨提辖在这里,我们都说不过;如今他自去不得不知去向,我们回去见梁中书相公,何不都推在他身上?只说道∶“他一路上凌辱打骂众人,逼迫我们都动不得。他和强人做一路,把蒙汁药将俺们麻翻了,缚了手脚,将金宝都掳去了。老都管道:这话也说得是。我们等天明先去本处官司首告;太师得知,着落济州追获这伙强人便了。次日天晓,老都管自和一行人来济州府该管官吏首告,不在话下。

……

鲁智深并杨志做了二龙山山寨之王,置酒设宴庆贺。小喽罗们尽皆投伏了,仍设小头目管领。曹正别了二位好汉,领了班家自回家去了,不在话下。

却说那押生辰纲老都管并几个厢禁军晓行午住,赶回北京;到得梁中书府,直至厅前,齐齐都拜翻在地下告罪。梁中书道:你们路上辛苦,多亏了你众人。又问:杨提辖何在?众人告道:不可说!这人是个大胆忘恩的贼!自离了此间五七日后,行得到黄泥冈,天气大热,都在林子里歇凉。不想杨志和七个贼人通同,假装做贩枣子客商。杨志约会与他做一路,先推七辆江州车儿在这黄泥冈上松林里等候;却叫一个汉子挑一担酒来冈子上歇下。小的众人不合买他酒吃,被那厮把蒙汁藉都麻翻了,又将索子捆缚众人。杨志和那七个贼人却把生辰纲财宝并行李尽装载车上将了去。见今去本管济州府呈告了,留两个虞候在那里随衙听候捉拿贼人。小人等众人星夜赶回,来告知恩相。

梁中书听了大惊,骂道:这贼配军!你是犯罪的囚徒,我一力抬举你成人,怎敢做这等不仁忘恩的事!我若拿住他时,碎尸万段!随即便唤书吏写了文书,当时差人星夜来济州投下;又写一封家书,着人也连夜上东京报与太师知道。

……

 

第三十四回 石将军村店寄书 小李广梁山射雁

 

......

当时宋江和燕顺下了马,入酒店里来;叫孩儿们松了马肚带,都入酒店里坐。宋江和燕顺先入店里来看时,只有三副大座头,小座头不多几副。只见一副大座头上,先有一个在那里占了。宋江看那人时,戴一顶猪嘴头巾,脑后两个太原府金不换扭丝铜环;上穿一领皂衫,腰系一条白搭膊;下面腿护膝,八搭麻鞋;桌子边倚着短棒;横头上放着个衣包;生得八尺来长,淡黄骨查脸,一双鲜眼,没根髭髯。宋江便叫酒保过来说道:我的伴当多,我两个借你里面坐一坐。你叫那个客人,移换那副大座头与我伴当们,坐地些酒。酒保应道:小人理会得。宋江与燕顺里面坐了。先叫酒保打酒来:大碗先与伴当一人三碗。有肉便买些来与他众人,却来我这里斟酒。酒保又见伴当们都立满在炉边,酒保却去看着那个公人模样的客人道:有劳上下,那借这副大座头与里面两个官人的伴当坐一坐。那汉嗔怪呼他做上下,便焦躁道:也有个先来后到!甚么官人的伴当要换座头!老爷不换!燕顺听了,对宋江道:你看他无礼么?宋江道:由他便了,你也和他一般见识。却把燕顺按住了。只见那汉转头,看了宋江、燕顺冷笑。酒保又陪小心道:上下,周全小人的买卖,换一换有何妨?那汉大怒,拍着桌子道:你这鸟男女好不识人!欺负老爷独自一个!要换座头。便是赵官家,老爷也鸟不换。高做声,大子拳不认得你!酒保道:小人又不曾说甚么。那汉喝道:量你这厮,敢说甚么!燕顺听了,那里忍耐得住?便说道:兀那汉子,你也鸟强!不换便罢,没可得鸟吓他。那汉便跳起来,绰了短棒在手里,便应道:我自骂他,要你多管!老爷天下只让得两个人,其余的都把来做脚底下的泥。燕顺焦躁,便提起板凳,却待要打将去。宋江因见那人出语不俗,横身在里面劝解:且都不要闹。我且请问你,你天下只让得,那两个人?那汉道: 我说与你,惊得你呆了!宋江道:愿闻那两个好汉大名。那汉道:一个是沧州横海郡柴世宗的子孙,唤做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。宋江暗暗地点头;又问:那一个是谁?那汉道:这一个又奢遮!是郓城县押司山东及时雨呼保义宋公明。宋江看了燕顺暗笑,燕顺早把板凳放下了。老爷只除了这两个,便是大宋皇帝也不怕他。宋江道: 你且住。我问你:你既说起这两个人,我却都认得。你在那里与他两个会?那汉道: 你既认得,我不说谎。三年前在柴大官人庄上住了四个月有余,只不曾见得宋公明。宋江道:你便要认黑三郎么?那汉道:我如今正要去寻他。宋江问道:谁教你寻他?那汉道:他的亲兄弟铁扇子宋清,教我寄家书去寻他。宋江听了大喜,向前拖住道:“‘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对面不相逢。只我便是黑三郎宋江。那汉相了一面,便拜道:天幸使令小弟,得遇哥哥!争些儿错过,空去孔太公那里走一遭。宋江便把那汉,拖入里面,问道:家中近日没甚事?那汉道:哥哥听禀:小人姓石名勇。原是大名府人氏。日常只靠放赌为生。本乡起小人一个异名,唤做石将军。为因赌博上,一拳打死了个人,逃走在柴大官人庄上。多听得往来江湖上人说哥哥大名,因此特去郓城县投奔哥哥。却又听得说道,为事出外;因见四郎,听得小人说起柴大官人来,却说哥哥在白虎山孔太公庄上。因小弟要拜识哥哥,四郎特写这封家书,与小人寄来孔太公庄上,如寻见哥矽时,可叫兄长作急回来宋江见说,心中疑惑,便问道:你到我庄上住了几日?曾见我父亲么?石勇道:小人在彼只住得一夜便来了,不曾得见太公。宋江把上梁山泊一节,都对石勇说了。石勇道:小人自离了柴大官人庄上,江湖上只闻得哥哥大名,縌财仗义,济困扶危。如今哥哥既去那里入夥,是必携带。宋江道:这不必你说,何争你一个人?且来和燕顺见。叫酒保且来这里斟酒。三杯酒罢,石勇便去包里内,取出家书,慌忙递与宋江。宋江接来看时,封皮逆封着,又没平安二字。宋江心内越是疑惑,连忙扯开封皮,从头读至一半,后面写道:……父亲于今年正月初头,因病身故,见今做丧在家,专等哥哥来家迁葬。千万千万!一切不可误!弟清泣血奉书。宋江读罢,叫声苦,不知高低;自把胸脯捶将起来,自骂道:不孝逆子,做下非为!老父身亡,不能尽人子之道,畜生何异!自把头去壁上磕撞,大哭起来。燕顺、石勇抱住。宋江哭得昏迷,半晌方苏醒。燕顺、石勇两个劝道:哥哥,且省烦恼。宋江便分付燕顺道:不是我寡情薄意,其实只有这个老父记挂。今已殁了,只是星夜赶归去。教兄弟们自上山则个。燕顺劝道:哥哥,太公既已殁了,便到家时,也不得见了。天下无不死的父母,且请宽心,引我们弟兄去了,那时小弟却陪侍哥哥归去奔丧,未为晚了。自古道:蛇无头而不行。若无仁兄去时,他那里如何肯收留我们?宋江道:若等我送你们上山去时,误了我多少日期,却是使不得。我只写封备细书札,都说在内,就带了石勇,一发入夥,等他们一处上山。我如今不知便罢,既是天教我知了,正是度日如年,烧眉之急。我马也不要,从人也不带一个,连夜自赶回家。燕顺、石勇那里留得住。宋江问酒保借笔砚,对了一幅纸,一头哭着,一面写书;再三叮咛在上面,写了,封皮不粘,交与燕顺收了;脱石勇的八搭麻穿上,取了些银两藏放在身边,跨了一口腰刀,就拿了石勇的短棒,酒食都不肯沾唇,便出门要走。燕顺道:哥哥,也等秦总管,花知寨都来相见一面了去也未迟。宋江道:我不等了。我的书去,并无阻滞。石家贤弟,自说备细,可为我上覆众兄弟们,可怜见宋江奔丧之急,休怪则个。宋江恨不得一步跨到家中,飞也似独自一个去了。

......

次日,山寨中再备筵席,议定坐次。本是秦明及花荣,因为花荣是秦明大舅,众人推让花荣在林銶肩下,坐了第五位,秦明第六位,刘唐坐第七位,黄信坐第八位,三阮之下,便是燕顺、王矮虎、吕方、郭盛、郑天寿、石勇、杜迁、宋万、朱贵、白胜:一行共是二十一个头领坐定。

......

 

第五十九回 公孙胜芒砀山降魔 晁天王曾头市中箭

 

……

梁山泊水寨内,大小头领,自从宋公明为寨主,尽皆一心,拱听约束。一日,宋江聚众商议:「本要与晁天王报雠,兴兵去打曾头市,却思庶民居丧,尚且不可轻动,我们岂可不待百日之後然举兵?」众头领依宋江之言,守在山寨,每日修设好事,只做功果,追荐晁盖。一日,请到一僧,法名大圆,乃是北京大名府在城龙华寺法主;只为游方来到济南,经过梁山泊,就请在寨内做道场。因吃斋闲语间,宋江问起北京风土人物。那大圆和尚说道:「头领如何不闻河北玉麒麟之名?」宋江听了,猛然省起,说道:「你看我们未老,却恁地忘事!北京城里是有个卢员外,双名俊义,绰号玉麒麟;是河北三绝;祖居北京人氏;一身好武艺,棍棒天下无对!梁山泊寨中若得此人时,小可心上还有甚麽烦恼不释?」吴用笑道:

「哥哥何故自丧志气?若要此人上山,有何难哉!」宋江答道:「他是北京大名府第一等长者,如何能够得他来落草?」吴学究道:「吴用也在心多时了,不想一向忘却。小生略施小计,便教本人上山。」宋江便道:「人称足下为智多星,端的名不虚传!敢问军师用甚计策,赚得本人上山?」吴用不慌不忙说出这段计来,有分教卢俊义:撇却锦簇珠围,来试龙潭虎穴。正是:只为一人归水浒,致令百姓受兵戈。毕竟吴学究怎麽赚卢俊义上山,且听下回分解。

 

第六十回 吴用智赚玉麒麟 张顺夜闹金沙渡

 

话说这龙华寺和尚说出三绝玉麒麟卢俊义名字与宋江。吴用道:「小生凭三寸不烂之舌,直往北京说卢俊义上山,如探囊取物,手到拈来;只是少一个奇形怪状的伴当和我同去。」说犹未了,只见黑旋风李逵高声叫道:「军师哥哥,小弟与你走一遭!」宋江喝道:「兄弟,你这性子怎去得?」李逵道:「别遭,你道我生得丑,嫌我,不要我去。」宋江道:「不是嫌你;如今大名府做公的极多,倘或被人看破,枉送了你的性命。」李逵叫道:「不妨!我不去也料别人中得军师的意!」

吴用道:「你若依得我三件事,便带你去;若依不得,只在寨中坐地。」李逵道:「莫说三件,便是三十件,也依你!」吴用道:「第一件,你的酒性如烈火,自今日去便断了酒,回来你却开;第二件,於路上做道童打扮,随著我,我但叫你,不要违拗;第三件,最难,你从明日开始,并不要说话,只做哑子一般:依得这三件,便带你去。」李逵道:「不吃酒,做道童,都依得;闭著这个嘴不说话,却是憋杀我!」吴用道:「你若开口,便惹出事来。」李逵道:「也容易,我只口里衔著一文铜钱便了!」众头领都笑。那里劝得住?当日忠义堂上做筵席送路,至晚各自去歇息。

次日清早,吴用收拾了一包行李,教李逵打扮做道童,挑担下山。宋江与众头领都在金沙滩送行,再三付吩吴用小心在意,休教李逵有失。吴用,李逵别了众人下山。宋江等回寨。且说吴用,李逵二人往北京去,行了四五日路程,每日天晚投店安歇,平明打火上路。於路上,吴用被李逵呕得苦。行了几,赶到北京城外店肆里歇下。

当晚李逵去厨下做饭,一拳打得店小二吐血。小二哥来房里告诉吴用道:「你家哑道童忒狠;小人烧火迟了些,就打得小二吐血!」吴用慌忙与他陪话,把十数贯钱与他将息,自埋怨李逵,不在话下。过了一夜,次日天明起来,安排些饭食吃了,吴用唤李逵入房中分付道:「你这厮苦死要来,一路呕死我也!今日入城,不是耍处,你休送了我性命!」李逵道:「我难道不省得?」吴用道:「我再和你打个暗号:若是我把头来一摇时,你便不可动弹。」李逵应承了。

两个就店里打扮入城:吴用戴一顶乌纱抹眉头巾,穿一领皂沿边白绢道服,系一条杂彩公绦,著一双方头青布履,手里拿一副渗金熟铜铃杵;李逵戗几根蓬松黄发,绾两枚浑骨丫髻,穿一领布短褐袍,勒一条杂色短须绦,穿一只蹬山透士靴,担一条过头木拐榛,挑著个纸招儿,上写著『讲命谈天,卦金一两。』两个打扮了,锁上房门,离了店肆,望北京城南门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