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、志有密切联系。志与史可谓同源异流、殊途同归,既有共性,又各有特点。上古史、志不分。方志发展过程中在内容、体例方面吸收了史书的不少特点,有着基本相同的治学要求和编写原则,都有资政的作用。从内容和体例看,可谓史中有志,志中有史。志又为史提供资料,“有良方志,然后有良史”。但史、志有别,不能以史代志,其区别在于:
(1)史重于鉴,志重于用。史通过历史现象的分析研究,探索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,直接总结经验教训,供人们借鉴。志只根据事物内部要素和外部条件的关系排比资料,供人们分析研究,总结经验教训,供决策使用。
(2)史书纵写,志书横排。“史是一条线,志是一大片”。史纵志横,即史以时间为经,纵向论述一个地区政治、经济、文化发展的特点和规律,志则横分门类记述各方面情况。史、志均有纵横,但史以纵为主,志以横为主。史重史观,史论结合,褒贬分明;志重史实,重资料,寓褒贬于记述之中。史难在分期,志难在分类。
(3)史书有叙有议,志书述而不论。史书是在占有大量资料的基础上,将作者的研究所得在书中阐发,所用资料不多,往往用概括的语言叙述史实,叙议结合。作者可以站出来说话,褒贬分明。志书是从调查得来的大量资料中,经过整理鉴别,分门别类,按照事物发展的脉络排比资料,寓观点于记述之中,不直接褒贬,坚持述而不论。在中国最早的史书之一司马迁的《史记》里,就有许多论述的事例,如在《廉颇•蔺相如列传》里,开头第一句便说:“廉颇者,赵之良将也。”在这个句子里便用了一个“良”字,这便把廉颇这个人物先作了肯定的评论,这是为下文论述廉颇与蔺相如两人之间的矛盾斗争,埋下了伏笔,以便于故事情节的展开,这就是史体。而志体在写人物时,不能先把人物写上“伟大”、“优秀”等按语,而只是把人物的具体事迹写出来,为社会为人民做了哪些贡献,或者做了哪些不利于社会和人民的事情,这就叫寓褒贬于叙事之中。
(4)史书“详古略今”,志书“详今略古”。古人有“史远而志近”的说法。史重过去,志重现状,所谓“隔代修史,当代修志”。史书往往是当代人写前朝史,褒贬分明,当代人写当代不好写,要写也只能从略,只能是详古略今;志书则不同,它是资料性著述,本地人写本地,当代人写当代,资料可靠,必是“详今略古”。 一般来说,史的范围较专、较约,志的范围则较广、较博。 以上种种区别,决定了史书和志书成书方法的不同。史书借助文献资料或考古所得,可由少数人完成,如司马迁的《史记》、班固的《汉书》、司马光的《资治通鉴》及近代范文澜的《中国通史简编》都是一人或数人写成的。志书则不同,不仅靠文献,大量资料还要靠调查、采访、搜集所得,且内容极为广泛详尽,涉及各行各业,必须有组织有领导,兴师动众,有各部门合作和专人负责才能完成,所谓“众手成志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