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榜眼修府第
岳香中了榜眼,皇上拨下一笔银两,叫他回家来修盖府第。可是,在回家的路上,他见到不少携儿带女出外逃荒要饭的人,于心不忍,就把银两分散给这些饥民。回到家中,皇上给的银两已所剩无几了。
县太爷听说他回家来修盖府第,于是挑选了一班有名的能工巧匠送上门来。工匠们一连住了好几天,一不听他说叫拆旧破土,二不见他筹料运砖。工头儿感到纳闷,找上他问:“岳大人,叫我们何日动工呀?”
他嘿嘿一笑说:“你们心急了?那就明天吧!”
“明天?”工头儿惊讶了。几天了,连个砖头蛋儿也没见运来,明天就动工,用啥呀?你是神仙?会吹气儿?工匠提醒他说:“明天就动工,这料……”
他满不在乎的说:“唉,料好办!弄点先盖着门楼吧。”
工头又吃一惊。皇上命官修府第,上边有规定:就是从里向外盖,最后盖完门楼算齐工。这位岳大人,叫先盖门楼,里边还咋着盖呀?工头忍不住说:“岳人人,这样盖,里边可就……”
“唉!骑马坐轿各有一好。叫你咋盖就咋盖吧!”说罢起身走了。
后来工匠们才知道,他把修府第的银两都周济给穷人了。于是,工匠们用仅有的一点砖给他盖了门楼,砖不够,里边还夹上土坯。皇上赠送的“榜眼府”御匾,就挂在这个门楼上。
这里人编了个歇后语:岳榜眼的府第——光个门楼。
剪除土皇帝
时隔不久,岳老布要到东昌府去任参将。事先他听说东昌府地面不平静,在上任去的路上,他就留心打探。
这天,他来到一片沙丘地带。路上的大沙窝,马蹄一踩就陷下半尺多深。他带领家眷正往前走,忽听前边一座沙丘下有吆喝牲口的声音,近前一看,有一辆拉石头的大车误在沙窝里,沙土拥着车轴,有头大健子牛,咋着鞭打喝叫,也不见向前挪动。见有人过来,赶车的想张口求助。但见他是个骑马的武官,张了几张嘴又咽了回去。有个家人说:“岳大人,他不吭算了。咱走咱的吧!”
岳老布很瞪了家人一眼说:“见了受苦人有难处,咋能瞪着眼不管!”说着,他跳下马来,把官服一脱,说:“老乡,打牲口!”说罢,他拱在车下。赶车人一打牲口,几千斤重的石头大车,呼地跑出了沙窝。
赶车人感激得不知咋着说好,岳老布却不在乎地说:“赶车走,赶车走!”他与赶车人同行的路上,他问道:“你拉这石头干啥咧?”
赶车人叹口气说:“咳!哪是俺用的,是给土皇帝修……”
说到这里,赶车人急忙刹了口,两眼疑惑地望着岳老布,不敢向下说了,岳老布说: “不妨,不妨!大胆向下说吧!”
见岳老布说得实在,跟别的官儿不一样,才说出了缘由。原来东昌府城南有个王通天,手下养着八九百打手,他跺一脚,周围几十里的墙头都掉土。再加上他有个妹夫在朝做官,东昌府的官都惹不起他。他在乡里,欺男霸女,无恶不作,人都叫他“土皇帝”。最近,他在家里修金銮殿,从鱼河里运来石头,叫老百姓用车给他往家拉。一个铜子儿不给别说,动不动就把民夫给打个半死,扔在地牢里。赶车的说罢,又一再央求岳老布: “大人,我说的,你千万别让土皇帝知道了,不然俺全家老小的命儿就完了!”
岳老布听罢,气得肚皮一鼓一鼓的,到了东昌府几天也吃不下饭。这天,岳老布换了一身便服,唤上李明、马贵两个跟班的出了东昌府南门。三人走出二十多里路,来到单县边界一个小村里。忽听村边有哭喊声,三个人急步走了过去。只见有十几个横眉竖眼的家伙,正在用鞭子抽打一个老婆婆,老婆婆被打的满脸流血,死死护住一个石磙不放:“家里东西都被恁给抢光了,连个石磙也不留……”
“石磙算个球!你住的地皮还是王老爷的呢!”
十几个家伙说着又要抽打,岳老布一步走上前,伸手抓住鞭子一甩,拿鞭子的家伙一下给甩出丈把远,说:“眼闪到了麦天,恁把石磙弄走,叫人咋着打场?”
“她打场没王老爷垫房基要紧!”说着几个家伙又要动手,岳老布拳打脚踢,扑扑通通,十几个家伙都趴在了丈把开外。一看不是对手,十几个家伙边溜边叫:“好!你小子有胆等着!”
岳老布说:“你把土皇帝叫来吧,我正寻他的事咧!”
不多时,一下从村南来了黑压压的一片人,个个舞枪弄棒。马贵不放心,说:“岳大人,咱没带人马,又没兵器,先回去吧!”
岳老布说:“怕他个球!”说着把衣服一脱,就地拔起一棵碗口粗细的枣树,往地上一戳,说:哪个是土皇帝?快给我就地服绑!”
土皇帝带领着好几百人的打手,哪把个岳老布放在眼里!枪一挥,叫打手们扑上来。岳老布一看红了眼,抡起枣树迎了上去。枣树枝子呼呼生风,招着者伤,碰着者亡。几百号人,一会儿给打得躺了一地,剩下的看势头不好,护着土皇帝就向回跑。岳老布挥舞着枣树一气追到村里。土皇帝这回正经软蛋了,跪在岳老布面前,磕头象捣蒜,一个劲儿求饶。
岳老布叫土皇帝马上拆除了小金銮殿,物归原主,并且罚他三千两银子,救济了穷人。土皇布被剪除,这一带人从此安居乐业了。